历史深处的忧虑,是在美国的中国裔夫妇林达(夫妻俩合作著书,用一个笔名)写的一本书。多年前看那本书,让我对美国人的精神文化,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今天我用这本书的名字,作文章的标题,向林达夫妇致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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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时间2020年2月0日,韩国电影《寄生虫》获得奥斯卡:最佳影片,最佳国际影片,最佳导演,最佳原创剧本四项大奖。
这部电影在中文论坛,已经很有名气了,我不是电影发烧友,以前没看过。但听闻它在奥斯卡获奖后,今天专门搜来看了。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种触及现实题材的电影,历来觉得,如果艺术作品不批判现实,它便没了灵魂。这是一步有灵魂的电影,讲述了一个穷人家庭,怎么费尽心思,寄生在富人家,并和原来寄生在富人家的女佣经历一段仇杀,又杀了男主人,藏身地下室。
这电影戳中韩国的社会现实——贫富差距,财团垄断,房价高昂等等。
影片的对比是强烈的,穷人和富人,豪宅和地下室,善良和邪恶,算计和天真。虽然是电影,但看完了以后,我忍不住思考,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对立的反义词之间无法弥补的沟壑?片子的回答是金钱。片中对白说:金钱就像熨斗,可以烫平一切世间的问题。
我们再扯远一点。那又是什么是造成了贫富差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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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是思想。
这几天,肺炎肆掠,有一种言论,在微博等媒体上,还是很有市场:
有人认为肺炎老人死亡率更高,那是好事。肺炎减少我们的社会成本,减轻家庭的负担。这是有利于千秋万代的好事。
当然,反对这种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博主也很多。有从社会传承角度来反对的,也有从社会老人在社会中起到的粘合剂作用来反驳的。我觉得这些反驳,都没反驳到点子上,最根本的问题是:社会达尔文主义是错误的,那是对达尔文的错误解读。
达尔文的忠实粉丝,大名鼎鼎的进化论传播者赫胥黎写的《进化论》,在晚清时,被林则徐的好友严复翻译成《天演论》,这是一个比“进化论”更准确的翻译。在中国文化中,我们敬仰天。我们的口头禅是“老天爷”,“上天”等等,这个“天”,是中国本土进化出来的一神教的雏形,等同于西方人眼中的上帝。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——生物在竞争,老天爷在选择。
经历过几十年无神论教育的中国人,已经很男理解,进化论怎么和上帝扯在一起了。这样说吧,上帝和“老天爷”是一切生物和自然的总和,是世间万物的感性集合。
看清楚了吗?决定生物眼花方向的是一切生物和自然的总和。而不是我们人自己在!我们人自己选择,那叫屠杀同类,那不叫进化,人不能扮演上帝!
纳粹的种族主义思想,可以看到赤裸裸的进化论的影响。但这影响,不能说进化论(天演论)是错误的,只是这些人理解错了罢了。
纳粹的失败,早就让社会达尔文主义,丢进了历史的垃圾桶。但在我们中国,由于翻译的错误,以及后来有意无意的掩盖,我们的媒体上,社会达尔文主义,还大行其道。
我只能说,这些傻逼,书读得太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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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仅仅说这些傻逼书读得少,还是不够的,因为他们这么说,还有工具帮助他们实现梦想。他们这么说,有现实支撑!
这些工具,便是新技术,便是科技。
尤瓦尔赫拉利写的《人类简史》,成为超级畅销书。这本书畅销得我发现周围看不看书的人都买来看了看,以证明自己有文化。
赫拉利写过一篇文章,大意是说,我们今天的人类社会,也许正在走向未来新的极权社会。云计算,人工智能等技术,会形成对普通人的大规模替代,穷人沦为无用阶层,而富人利用新技术,加强对穷人控制,穷人成了富人阶层眼中的大数据,成为一群数据提供者。
其实赫拉利的这个观点,算不上什么预言。硅谷的经营们,早就有这个担心。他们的解决方案,比如特斯拉的埃隆马克,非死不可的扎克伯格等认为,解决的方案是向穷人发钱,让穷人体面的活着,默默的死去。
骂扎克伯格这种是典型的美国左派精英,挣了钱还想着穷人,自己却住着不大的房子,开着二手本田。还是我们中国人牛逼又直接,认为给穷人发钱,太左派了,穷人不但该饿死,最好直接杀了。比如,大名鼎鼎的《三体》就是这种社会达尔文注意的提倡者。《三体》的流行,让我觉得我们是一群思想匮乏,且没见过世面的人。
微博上好些人号称自由主义,比如布尔费墨,那是刺裸裸的社会达尔文主义。
中国的网络上,专门发明了一个词,叫白左。白人左派,讲政治正确,是个中国人嘲讽的对象。
在我们看来,这群白左,简直没事找事,同情心泛滥,圣母婊。
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看白人左派?为什么我们觉得他们不可理喻?
这一切,只因为我们和他们,处于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。
后起国家享受着别人原创科技带来的红利,不需要自己原创,只需要抄袭。原创需要什么?需要自由,自由带来无限的创意。还需要平等,平等这左派的东西,为原创失败者提供保障,让更多人敢于去原创,也让原创得到更好的保护。
但后起国家,好像这两者,都不怎么需要,他们需要的是执行力,需要强大的执行力,去抄袭。后起国家的精英,不敢是经济精英,还是社会精英,都需要用原创国家的科技,去扩展自己的网络,增加自己的收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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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又两种工具,两种科技。一种科技,会增加强者的网络能力,让更强者,获得更垄断的优势。比如,大规模屠杀的武器,会让帝国的网络扩张到极限。历史上第一次使用铁器的赫梯人,建立了庞大的战车军队,把铁制的武器绑在战车上,冲向敌人,让敌人闻风丧胆。赫梯人由此建立起了赫梯帝国。
当铁制的武器传播到欧洲,罗马帝国崛起,传播到中国,秦帝国崛起。所以,秦始皇出现,不仅仅是先秦思想家们的思想匮乏的产物,也是那个时代高科技的产物。
20世纪,全球的很多区域,极权主义兴起,也和机枪,飞机,大炮等武器使用有关。机枪以一敌百,飞机冲上云霄或从天而降,大炮可以打到地平线之外,这在没掌握这些武器的平民看来,这简直是一种神话般的存在。
如果你在落后国家,你首先掌握了先进武器,你这样让自己利益最大化?
还用说吗?用这些武器抢劫,从此过上神仙上帝一般的日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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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寄生虫》电影里面,到底谁是寄生虫?
表面上看,是穷人是富人的寄生虫。贫穷让人失去尊严,自由,追求,贫穷让人不择手段,穷凶极恶。这是电影对穷人的批判。
但你深度的想象,是谁造成了穷人的穷?造成了富人的富?
一碗面都不会做的富人,为什么可以积累巨大的财富?富人通过科技,通过金融,通过扩张的网络,让自己的简单动作和指令,复制出去,获得了巨大的金钱。
每个富人,都有一根吸管,插在每个穷人的身上,吸血。这吸管,是社会,科技,金融。
这背后隐藏的思想,是社会达尔文主义。
如果社会达尔文主义大行其道,寄生虫便是富人阶层。
尤瓦尔赫拉利的担心,是有道理的,云计算,人工智能等等,让赢者通吃,形成新的极权社会。
还好,我们除了发明了云计算,还发明了区块链。云计算中心享受所有数据,区块链理论上来说,可以让数据做到个人私有。前者如果带来极权,后者就带来小国寡民。
一个正常的社会,既要警惕社会达尔文主义,又要警惕平等凌驾在一切之上。前者是丛林社会,后者是无差别的贫穷社会。
卢梭说,人生而自由,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。
不管是穷人是富人的寄生虫,还是富人是穷人的寄生虫,都是不正常的,是“枷锁”。都需要《寄生虫》这样的电影去反思,去批判。
别说逼逼无用,反思无用。反思和逼逼,是改变的开始。从这点来说,韩国还是有希望的,至少这样逼逼的电影,还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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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译者/作者:观链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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